法國的核能巨頭歐安諾(Orano),2024年年底宣布已經同蒙古國達成協議,將投資16億美元開發一個大型鈾礦,該項目的首期投資 為5 億美元,計劃于 2027 年首次投產。據歐安諾集團的地質專家披露,他們在蒙古西南部發現的這個大型鈾礦的潛在儲量達 87,000 噸,它使蒙古的鈾礦儲藏量名列全球第10位。當然,該鈾礦開發協議還必須經過蒙古議會的批準才能生效。

法國與蒙古簽署的鈾礦開發協議對法國的核工業來說可謂雪中送碳,核電開發長期以來被認為保障了法國的能源自主,去年核電又被歐盟列入了綠色能源,盡管此舉受到環保組織的反對,今天在歐洲,尤其是在法國,核能開發頗有東山再起的勢頭。法國總統馬克龍兩年前就宣布計劃在2050年之前修建十多個新的核反應堆,官方的說法是為了達到碳中和的目標,不過,評論認為,這或許同網絡工業,尤其是人工智能的開發所需要的飛速增長的能源需求有關。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二月,法國巴黎將舉行世界人工智能峰會,屆時該行業的明星企業都將匯聚巴黎,而人工智能的開發商都在計劃修建自己的核反應堆,以保障能源供應與能源自主。未來,能源供應將成為人工智能開發的一大先決條件。
法蒙鈾礦開發有何潛在威脅?
那么,法國與蒙古的鈾礦開發協議是否已經是鐵板釘釘?還有哪些因素可能會影響它的落實?該協議又在多大程度上能夠滿足法國的核工業的需求?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核電在法國能源結構中所占的比例以及法國目前的鈾材料需求的總量,根據法國環境部的數據,最近二十多年來,法國的核電產量占法國電力總產量的 70%的左右。為了保障法國目前 56 座核反應堆的正常運作,自從法國本土最后一個鈾礦在2001年關閉以來,法國每年需要 進口8000 到 9000 噸的天然鈾,雖然歐亞諾集團并不公開其鈾進口來源數據,不過,根據歐洲原子能共同體委員會的數據,法國的鈾進口主要來自以下 4 個國家:哈薩克斯坦(約 27%)、尼日爾(約 20%)、烏茲別克斯坦(約 19%)和納米比亞(約 15%)。來自該四國的鈾礦進口超過了總進口量的80 %,這就意味著倘若其中一個國家發生危機,就會對整個核工業構成威脅。2023年年底發生政變的尼日爾就是一個典型的例證,新上臺的軍政權否決了法國的鈾礦開采權,導致法國的鈾材料供應日趨緊張。此外,從尼日爾開采的鈾礦必須途徑其鄰國貝寧,而貝寧也同樣受到鄰國政局動蕩的影響。再加上在薩赫勒地區打擊圣戰的法國部隊一年前不得不離開尼日爾,這就進一步增加了增加了歐亞諾集團的安全風險,從而擾亂了整個的鈾供應鏈,使得法國 20% 的鈾供應受到直接威脅。
這就是為什么法國試圖以蒙古來取代尼日爾,然而,蒙古的鈾礦開采又將面臨哪些風險?
首先,就在雙方宣布達成鈾礦開采協議的前夕,烏蘭巴托推出了一項礦產法修正案,該修正案一旦通過,外國公司在礦業項目中所持有的股份將受到嚴格的限制,也就是最多只能持有 34% 的股份,這將導致該國大部分外國礦業資產可能被征用,其次,該修正案大幅提高蒙古鈾礦開采的特許權使用費。所有這些稅收和限制都引起了外國投資者們的擔憂。
其次,蒙古位處中國與俄羅斯之間,與中俄兩國關系緊密,受到國際刑事法庭通緝的俄羅斯總統普京近期對蒙古的高調訪問就足以顯示蒙古在地緣政治棋盤上的位置。而且法國從蒙古開采的鈾礦還必須經由俄羅斯或者中國運出,根據來自中國媒體的報道,俄羅斯方面已經表示,希望法方與中方協商,這就增加了北京在中法關系上談判籌碼。
地緣政治危機下的軟肋
事實上,除了蒙古之外,法國的其他鈾材料進口國,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以及納米比亞又何嘗不受到中俄勢力的影響呢?一旦發生危機,中亞國家是否會冒著反對俄羅斯或中國的風險來捍衛自己的商業利益?這是法國必須面對的問題?盡管自從俄烏沖突爆發以來,這兩大中亞國家都開始與俄羅斯保持距離。
法國的經濟風險評估專家就此提出了兩種排除危機的可能性:
其一,是將鈾資源分散到中俄勢力范圍之外的其他地區。根據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CNRS)繪制的世界鈾儲量圖,美國、加拿大、巴西和澳大利亞可以成為潛在的新合作伙伴。不過,該方案的缺點是將大大增加鈾的運輸成本,而且也同樣會導致法國對盎格魯撒克遜國家的依賴。
其二就是減少核能在法國能源結構中的比例,加大開發風能以及太陽能等其他可再生能源的力度,此一選賢自然受到環保組織的歡迎,法國的環境網站兩年前曾經前往蒙古鈾礦區采訪當地牧民,了解鈾礦開發在當地其他地區已經造成的嚴重后果。
不過,這第二種選擇似乎并不是馬克龍政府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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